衡反修:三十年HIS风云——医疗信息化的坚守与创新(上)

发布时间:2024-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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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郭扬帆主任结识于2004年的蜜蜂会MiForum论坛,那是一个没有即时通讯的年代,更没有智能手机,所以BBS论坛成为IT爱好者的家园。作为HIS的从业者,无论企业还是医院的IT打工人,不知不觉成了这里的常客,包括我(是HIS不是SHE,至于为什么取这个网名,咱们后文再表),还有ironstone、laotao、Paullee等领域大咖。在信息初始的那些年,共同的甜酸苦辣和问题的讨论、观点的碰撞,让我们深入其中,每天不登录论坛看一看写帖,就好像丢了什么似的,如果要是自己发表了一个观点,引起大家的共鸣和讨论,可能会兴奋一个礼拜。在这里好像看到了自己作为HIS工程师的价值。扬帆就是我的偶像,除了观点认同感外,也是同龄人的惺惺相惜。不成想,时过二十年,能够和扬帆兄弟在线下有更多机会相聚。2024年1月份,CHIMA CIO培训班第一期在海南结业,借此机会,扬帆兄邀请我写一写自己的HIS经历:一是对自己几十年HIS的经验总结,二是希望对后人有所借鉴。于是,满口答应了,但好久未动过笔了,一时有些提笔忘字,头绪太多,不知从何说起。今年正好是我职业生涯的三十年,其中HIS占了26年。我的HIS人生,岂不是我职业人生呢?某一天,仔细回想,如果算上对医疗行业的情愫,何止30年?那么且听我一一道来。

情愫

  1988年暑假,貌似和2024年夏天一样炎热,即将上高二的我们聚在一起,想着暑期怎么有滋有味的过。有四个同学约着去北戴河。我是个好学习的孩子,也是没好意思向家里要零花钱,就窝在北京赶作业吹电扇了。不成想没过几天传来噩耗,一个最要好的同学在山海关奔跑时撞到了架子车车扶手,疼痛难忍,初步检查肠穿孔,连夜送回了协和医院手术治疗。同学们陆续去探望,为了减轻同学父母负担,自愿结成了护理团队,24小时轮换着照顾同学。感觉这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任务,尽管从外交学院到协和医院有15公里路程,但每天骑车经过天安门、长安街,感到自豪而轻快。那是一种付出而不求回报的幸福。我也是第一次进协和医院,看到了古朴的院落、开阔的走廊和洁白的病房,查房的主任团队,和管床的帅气博士生。看着同学病情一天天好转,裸露在外的肠子最终放回腹腔,两个月出院了。在协和医院能有时间静静地走走,体会救死扶伤的神圣气氛,心底下想着能不能将来也在医院做个大夫,为患者做有意义的事情。

  一晃两年后的高考,不成想与医疗失之交臂,那个时候的报志愿必须先报后考,瞎子摸象,充满了不确定性。于是我被发配到了原华中理工大学(即华中科技大学),那时的华中理工大学还没和同济医学院联姻,所以远离了医疗,四年再也不想了,也不曾想到,医院除了医生护士,还有其他什么岗位。

  哈哈,铺垫有些长,但的确有颗种子埋在心里,不知道何时已萌发。

初见

  1998年6月1日,很清晰的记得,上午还在亚运村中航技大厦面试(第一个工作在目前的奥运村,原来的亚运村,外表光鲜实质无用的国有企业,忍了4年后,终于走出来换工作),下午就被项目经理陈某洲打面的带去了原卫生部北京医院,位于住院楼地下二层最里侧的计算机室。计算机室主任林忻是个和蔼的长者,还有好年轻的美女工程师杨老师,没有几个人,再就是我和陈经理,角色是驻场工程师。他是西安交通大学研究生毕业,写程序非常牛,一天8小时,可能有两个小时和林主任聊天(计划、需求等),有2个小时写代码,4个小时打红色警戒(哈哈,有些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他代码效率很高,基本设计逻辑没问题,就是找BUG改BUG是我新手的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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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京医院的日子,是我成长最快的日子,也是最快乐的日子。一是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二是有回家的感觉,终于进入了医院工作,和穿白大褂的老师打交道,为他们服务;三是感觉医院信息化刚起步,我也成为了开拓者;四是受到了尊重,感觉代码和实施、沟通、甚至给临床修电脑,都是有价值的,少有对我们发脾气的小护士,她们感觉我们就是高大上的代表,甚至和很多医疗岗位的老师成为了工作和私人的朋友。

  背景有必要说一下,1996年是全国医疗信息化元年,“军字一号”医院信息系统在解放军总医院启动,最早的HIS在原卫生部主导下发芽于北京人民医院,而原卫生部北京医院则另辟蹊径,选择另外一条路——和IBM合作研发,希望站在巨人肩膀上,走出自己的特色之路。那是医疗信息化群雄逐鹿的年代。在没有互联网广泛传播的20世纪90年代,我没了解那么多,只是庆幸自己能够在这个当下进入这个行业。作为当时IBM唯一的技术合作伙伴——和光集团的一员,我成为研发、现场实施、驻场服务三位一体的工程师。尽管ORACLE、IBM小型机还是小儿科,甚至还没有摸过,但强烈的好奇和喜爱,让我着迷,白天跟林主任如饥似渴的了解需求,了解业务。晚上则拉晚儿,偷学,带着媳妇一起去学习如何安装NT操作系统,一遍又一遍。每一次的问题解决和知识积累都让我充满成就感和欣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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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IBM HIS系统架构

  再简单介绍一下我了解的IBM HIS的背景,IBM致力于进入HIS中国战场,如果也重新开发,成本会比较高,也没有经过案例实践检验,成熟度和适应性都较难提升。所以IBM想到了拿来主义——何不从中国台湾引进一套HIS呢?于是他们引入了中国台湾长庚医院的信息系统,组建了IBM医疗团队,并进行本地化改造,形成了IBM HIS基本框架体系。后台用的是IBM小型机,数据库用的DB2,后台开发工具COBOL,前台FOXPRO2.6, 中间件ODL service C/S架构,前台运行在WIN3.2环境。现在看,前台开发工具当时就有些落伍了,程序和后台的交互效率不高,工具欠缺,不得不手工写了很多函数库来补充。但因为品牌效应,IBM HIS在全国得以布局,比如中国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江苏省人民医院、花都市人民医院等。IBM DB2数据库没的说,我现在依旧认为比ORACLE好用好管,而且稳定。IBM小机很少见,那个年代家里有个台式机就不错了,但几十万的小机真的很少见,竟然发现和微机比起来,实在大不了多少,过于平实了。放在机房核心位置,但就是不起眼儿。那时的机房也没有机柜、微模块冷通道之说,就是有个桌子放小机,长得跟普通电脑无异。只是操作系统是AIX,看着陈经理噼噼啪啪打命令,一行一行随之闪动和程序运行,感觉很高大上。掌握小机技术是可以吃一辈子的手艺,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每天如饥似渴。

  IBM HIS的架构很有意思,或者有些穿越,模块化的,整个程序有个通用的登录外壳,有一套统一程序配置和授权系统,每个功能对应一个程序,比如挂号程序、退号程序等等,每个小程序都是独立的EXE文件,可以根据参数组合和调用。配置非常方便,小程序很独立,相互不影响。什么微服务,人家老外是不是20多年前就做出了雏形?

  学习一定是从改程序开始,我做的第一个程序就是退费。现有程序出现的问题是退费后的帐对不上,分析之后知道现在是按照现价乘上数量冲退的,这显然是不对的,应该退历史记录,与现行价格无关,这样就对了。其实现在说起来容易,当时还是很费了些周折,因为程序还要控制权限和数量,哪个科室开的哪个科室才能退,而且退后不可重复退等等。因为是第一个程序,印象再深不过。貌似开发了一个月才到全院上线,获得了项目经理和林忻主任的夸奖,当时成就感满满的——因为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上生产系统的第一个程序。同时也是我HIS程序开发第一步,也成就了我真正踏入HIS人生的一个起点。

  在北京医院地下室整整两年,还有些很有趣的事儿。北京医院的职工食堂也在地下室,饭菜很好吃,和林主任、陈经理、小杨老师经常是打了饭回办公室,拿着《计算机世界》(每期有100多页)垫桌子,一边吃一边聊天,可能是上午出现的问题,比如中心药房为啥自动发药进程没启动?或是某个科室新提出的什么需求,亦或人民医院的HIS系统为啥总出现死锁,和光跟康柏合资出的电脑性能如何如何。林忻主任很健谈,也很有耐心,毕竟我是从另外一个行业突然降临到了医疗信息行业,很多问题可能都显得很无脑很幼稚。起初根本插不上话,到几个月之后能够提出问题讨论,到有了自己的观点。聊天中学习,很涨知识。1998年的北京,互联网还不普及(有幸,在北京医院注册了我第一个电子邮箱),没有那么多知识来源,除了看《计算机世界》,就是听林主任们聊天和讨论问题中获得。

  两年中,我盘点了一下,因为现场只有我和陈经理两个工程师,每周有半天回位于亚运村的总部,加上领工资当天回公司,几乎都是扎在了黑洞洞的地下室。IBM团队工程师由于成本较高,也较少到现场,当时的IBM医疗总经理是中国台湾人Stan Zhang,见过几次面,印象很深,人很NICE,文质彬彬,符合大企业的印象。其他IBM工程师,王yu、孙学yi…...,清一色清华北大的毕业生,智商很高,技术很强,有我们搞不定的,他们来半天一天,叭叭叭搞定了。

  在当时,尽管WIN95问世已经两三年了,但IBM HIS还惯性运行在WIN32平台,为此我承担了全部系统的平台迁移,几乎所有程序重新编译、报表重新核对字体和位置,所以需要测试所有的程序。当时前台开发工具是FOXPRO2.6, 由于界面工具不美观,一直想升级到FOXPOR3.0以上。我记得1999年自己带着笔记本(自己配置的)装上环境,利用国庆七天假期,边回老家省亲,边升级编译程序。等假期结束,给干完了。这个工作没人安排,这是自己觉得有必要做的事情,都是自驱的。感觉没多大的事儿,事后经常遭到Team Leader李Yang的表扬。

  很自豪的是,入行第二年,我已经自主设计开发独立程序了,包括科室核算,一项工作如何计算,开单科室、执行科室如何界定,如何分配,药品开单科室是临床,那么执行科室应该是药房还是临床?(我当时确认的是临床,药房不过是出库科室,药房不参与工作量分成——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争议),也就是独立开发了早期的科室核算系统。第二个大程序是公费医疗结算,在公费医疗占主流的时代,公费医疗的结算程序还是很有难度的,特别是服务高干为主的北京医院,是重中之重。一有红头文件,公疗办的老师就找我一起商量。结果我设计开发了一套按照费别自动计算和延伸格式费用清单的结算程序,貌似还获得了上级主管部门的表扬,也和公疗办的老师们特别熟悉起来,记得我买的第一套房子跟一位老师还在一个小区。自家小宝在北京医院出生时没少麻烦这些老师们帮忙。

  由于有这些缘故,成就了我在HIS不解的情缘。

  花絮:修改和编译IBM HIS的时候,我发现IBM文档和代码管理非常规矩,可读性很强,一个程序谁修改过,修改哪里了,都有详细的备注。经常看到Modify by XXX,而这些XXX,有王韬、王忠民等等。敢情大家都前后编译过同一个程序。这是何等的缘分,可惜直到2020年,才和久仰的忠民老弟海口相认。

创业

  国际企业来得快走的也快,跟之后的微软、西门子一样,IBM HIS在综合评估后,发现不赚钱,除了搭着卖小机和DB2外,这个管理系统的坑越来越深。他们就撤了,临走将IBM HIS NT版本授权给了和光,和光沈阳公司当时在东北原发地也是小有成就,他们人多技术强,负责大型三甲医院小机版本,而NT版本主要是扩展,剥离了IBM小机的强关联性,轻装上阵,希望有所拓展。所以,在北京医院开发实施运维期间,我和小伙伴一起开拓了天津某港油田和大兴某和医院的项目实施,由于没有独立上过项目,也不知如何上HIS的流程和节奏,所以跟着学,让干啥干啥。在这两个医院实施期间,跟院方信息中心老师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努力也收获了尊重,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在医院经常能得到院级领导的接待,知道我爱吃面,天津医院的老师们就给我做海鲜面,记得当地水质不好,不放盐都有些咸,但吃的却格外香。而在大兴医院,我和小伙伴们经常加班后一起吃羊肉串。那时的大兴还不是这么交通发达,需要打黄色面包车忽忽悠悠一个多小时才到。但当时觉得很兴奋,有被需要的成就感,职业生涯以来少有的成就感。还有就是自由,不像在初始的国企工作按时轮班,在这里是为了自己提升,做自己的事业。

  正当我安心跟着项目经理学习和项目实施的时候,有一天,老陈和李yang经理(两位其实比我还年少1-2年),说公司主要做系统集成,认为医疗软件这块不重要,投入少,发展可能没有前景,要不我们单干吧?尽管我是其中年龄最大的,但比起在医疗IT行业的阅历,他们是老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下海了,也没啥顾忌的,只要大家开心就行。何况1999年是万众创业、IT和互联网大发展的风口,每个人都有一个创业梦。

  创业班子只有四人,总经理李yang、陈某洲和我负责HIS软件,腾某军负责网络服务器等系统集成。反正我不操心销售,还是全心负责软件、业务流程、数据准备的了解。直到某一天突然让我带着新招聘的工程师负责兰州某三甲医院的整体实施,感觉到责任重大,不仅是技术还有协调、组织、文档、方案,一股脑涌来。初到兰州还有些高反,头昏睡不着觉,但很快就适应了,加上本地信息部门的配合,一切很顺利,记得很深的是经常夜里一起吃2块钱(2.5的是加肉的)的牛肉拉面。

  “小衡,西安有个急活儿,你必须去一趟。”接到任务,我立刻动身,临时放下了兰州项目,人生第一次坐飞机从公交车站似的兰州机场到了咸阳机场,开始了兼任更多任务的西安项目。我一人代表北京IBM技术团队,组织协调甲方、乙方(集成方)工作。当时住在北大街,每天走过鼓楼闹市去医院上班。白天做项目管理,吃凉皮、肉夹馍,晚上改程序,第二年还顺手带走了乙方两个不错的实施工程师到北京。西安项目最大的收获是项目管理,技术开发的同时需要项目规划和执行,协调医院各层关系,协调乙方技术团队,成为项目的核心主心骨,初步尝试了带团队。

  2000年初春,乍暖还寒,我到北京西站,如期接到了承诺加盟的两名西安技术工程师,都是二十出头刚刚毕业的孩子,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感觉创业团队也肩负了更多的责任。公司在海淀一个高档小区租了140平米左右带花园的一层,作为办公地点。大厅是办公区域,卧室是财务室和宿舍,人员也少许壮大了起来。

  新的一年,正式从和光离职,开始了新的征程。

  我的新任务——突破北京肿瘤医院HIS项目。医院有些复杂,当时只有住院结算处用了计算机,是foxbase编写的,只是解决患者结算和报销问题的结算程序,数据是人工根据医嘱进行录入,可想而知数据的准确性。为此院领导希望能够建设全院级的信息系统。和1996年相比,此时市面已经有了全院信息系统的雏形,但可能都不一定符合医院的诉求,所以之后采取了合作研发模式,外包给了航天某知名研究所,但这个研究所做航天的事情在行,研发医院信息系统却是云里雾里,经过近一年开发,结果准备上线测试的时候完全不能符合医院流程和要求。于是医院决定重新选型,找成熟、先进、符合医院流程的信息化解决方案。此时,我们团队出现了。

  TEAM LEADER李人很随和,也很有人脉和沟通能力。告诉我,春节后到北京肿瘤医院报到,组建项目组,由我全权负责,希望在逆境中有所突破。

  当时的北大肿瘤医院信息中心暂由院办管理和组织协调,产品演示,项目沟通,都很顺利,IBM HIS的理念和管理流程就是他们需要的,很快获得了院方多名院领导和业务科室的肯定,好像还对我很熟悉,原来我在北京医院运维的时候曾经带领他们组团参观交流过,算是建立了基础的信任。

  “多久能上线”,

  “先搭建测试环境,进行产品和流程演示,并确定客户化内容、数据准备、权限分配、安装环境、培训、上线。最好选择两个试用科室,先上住院,待数据和流程测试稳定后,再推广全院,测试门诊系统后,择期上线。预计时间3个月(我咬了咬牙)。”

  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开展工作,几乎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同样是安装调试、演示、测试、需求分析和确认、开发程序(90%自己承担,因为新人还只能做非开发的杂事),每天都有新问题待处理,但每天都有成就感。

  “2个科室不行,能不能4个科室”。

  “行!”

  “4个科室太少了,能不能全院科室一起上线”。

  好吧,债多了不怕。

  正式上线时间定在了2000年3月10日,星期五,刚过完春节,只剩不足一个月,满打满算准备时间才给了20多天。我的天呀!没有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医院委派了院长助理帮着协调,院办主任帮着组织,护理部主任非常支持和配合,还有物价、药剂科、入出院处,几乎所有的医技科室都很配合。信息部仅有的几个员工也一起努力安装机器和环境,光护士操作培训我硬讲了三天课,嗓子都讲不出话了,但全院护士小姐姐都认识了我,也是蛮开心的。

  尽管出现了这个BUG和那个问题,但系统最终顺利上线了,稳稳立住了。北大肿瘤医院信息化有了零的突破。护士不用手抄医嘱本,不用抄写领药单了,然后药房根据医嘱自动发药、计价,现在看来很简单的东西,真的有很大的突破。

  项目团队共五个人,支起了需求沟通、分析、程序设计和编码、测试、上线、数据维护的所有工作。记得4月10号的时候,已经可以实现系统的科室核算(哈哈,发挥我在北京医院积累的宝贵经验),而过去都是手工的终末统计,临床科室各种打架,住院处之前欠费数百万,经过两个月时间基本减少到了几万的级别。

  成就感满满的同时,我的头发量也明显下降,看来这是程序员的宿命。

  这期间,公司也有了不小的变化,有另外一个做HIS的团队主动投奔而来,希望在一起干事情,他们做的是安特明HIS(军惠系统源代码),我和陈经理一起评估了,和IBM HIS各有特色,从此开始了双产品模式。根据不同客户需求上不同的HIS。在2000年,互联网概念涌动,新浪、人人网、搜狐、雅虎、网易,不一而足,所有的企业都想和互联网和IT蹭热度,期望加持网络概念股上市。我们的新公司很荣幸被著名的天上人间老板看上了,并进行了投资,小小的HIS公司办公地点竟然搬到了寸土寸金的大北窑CBD,透过公司玻璃窗可以俯视国贸大厦。

  人事部、开发部、项目部、销售部、公司陡然成长到了近30人。因为初期没有投入,也没有所谓的收购后的分红,我只知道薪水涨了千把块钱。我还是干我的,还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北肿项目里。

  5月的一天,透过12楼护理示教室的窗户,看到新落成的医院宿舍大楼,和熙熙攘攘搬家的人群。我说,“如果医院给我一套房,我就留医院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当真?”信息中心返聘的老主任问我。我立刻回复:“可以啊。”时年媳妇刚刚怀有小孩,自己和父母还挤在一起,有自己独立的住房一直是心里所愿。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衡反修,北京大学肿瘤医院信息部主任,医院信息化相关开发、管理和规划、项目管理26年,2004年开始从事临床数据利用和研究工作。同时在国内十多个学术团体兼职,包括CHIMA副主任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学会医院信息化分会副会长,医疗和临床科研大数据专委会主任委员;北京卫生信息技术协会副会长等。承担过国家级、市级、学会多项信息化课题研究,主编《医疗机构医疗大数据平台建设指南》、参编医学生十三五规培教材《智能医学》等书籍、发表文章30余篇。